加强草种选育加大科研投入优化产业模式
提升南方草种生产经营发展水平
农业部全国草业产品质量监督检验测试中心冯葆昌
南方草种繁育基地
草种资源圃
草山草坡围栏
南方林间草地畜牧业
2013年~2015年,笔者参加了我国南方草种生产经营发展现状的调研活动,先后到了华南、西南、东南等地区,与当地草业行政主管部门、技术推广部门、草种生产经营企业、草种市场门店以及种草农户进行了座谈和交流,了解了一些草种业的有关现状。希望和同行们一起,分析南方草种生产经营的现状,摸清草种市场的供求关系,找准问题的根源,积极探索南方草种生产经营的发展方向,以促进南方草种业更好更快的健康发展。
众所周知,草种是草产业发展的物质基础,也是最基础的农业生产资料。在我国提倡大力发展草食畜牧业的背景下,我国南方草种生产经营得到了初步发展。随着南方草种和饲草产品需求量的不断扩大,草种生产经营必将释放出更大的潜力。
一、草种生产经营发展现状
进入本世纪以来,我国规模化畜禽养殖水平逐步提高,草食畜禽养殖量也在不断增长,人工种草养畜被普遍看好,草种需求量年年攀升,草种经营逐步进入市场,并初步形成了各具特点的草种市场营销网络或渠道。
(一)草种生产现状
草种生产有一定基础。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南方部分省区为满足种草需要,因地制宜,组织建设了一批草种生产基地,开始了生产适宜本地需求的草种,这对当时的南方人工种草和草地改良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如广西在1984年建设了自治区牧草良种繁殖场,主要生产狗尾草、宽叶雀稗、柱花草、大翼豆等热带牧草种子,销往本区及周边省区;广东省在1989年建设了两个热带牧草种子繁育基地,生产繁殖柱花草、大翼豆、糖蜜草、卡拉古鲁狗尾草和粽籽雀稗等草种;江西、湖南、湖北等省,为满足多花黑麦草的种植需要,从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除国家项目建设的草种基地外,还有其他多种形式的多花黑麦草种子生产,基本保持了多花黑麦草种子的自给自足。
大型草种生产基地举步艰难。在过去的20年里,南方省区在国家项目支持下,建设了十几个大型草种生产基地,但多数生产效益低,不能达到预期目标。特别是近10年来,随着农资、劳力等成本的增加,种子生产成本成倍提高,并受到进口草种的冲击,使得我国的草种价格还基本维持在10年前的水平,如多花黑麦草种子,2005年的市场批发价是6000元~6500元/吨,2015年为6500元~7000元/吨,企业基本上没有利润。加之国产草种质量比进口的差,制种成本高、利润低,大多数大型草种生产基地都难以维持生计,先后一个个关闭。
特色草种基地仍在探索中发展。现有的一些特色草种生产基地正在积极探索发展模式。如广西有企业主要生产杂交狼尾草的种子,由于杂交狼尾草用种子种植比无性繁殖更为方便,成本较低,所以其种子价格较高,能获得一定的效益,可维持生产现状;湖北省有企业生产鄂西多花木兰种子,由于没有进口种子的冲击,他们的种子还可出口,种子市场价格也适中,草种基地收益一直很好。
小型草种生产基地得到发展。为满足人工种草需求,各地养殖企业和农户联合,办起了具有区域性特点、小型的草种生产基地,销售仅限在局部区域内,由于受市场及进口种子的影响小,生产前景较好。如湖南省有桂牧1号象草、王草等无性繁殖的种苗生产基地达30个,不仅保障了市场需求,也取得较好效益;江西高安裕丰农牧公司建设的桂牧1号象草基地得到持续稳定的发展。
(二)草种经营现状
草种经营具有一定规模。调研了解到,除广东外,草种经营在湖北、湖南、广西都已初具规模。湖北省至2015年全省办理草种经营许可证的企业有14家,年经营草种数约1100吨,主要品种包括多花黑麦草、多年生黑麦草、冬牧70黑麦、三叶草、鸭茅、高丹草、墨西哥玉米、青贮玉米等;湖南省除象草等无性繁殖的种茎、种苗由生产者自繁自销外,全省统计上报的参与草种经销的企业达26家,年销售多花黑麦草、三叶草、高丹草、苏丹草、青贮玉米等草种150余吨;广西牧草种植以象草等为主,种茎生产除本地利用外,每年还调往周边省区,其中种茎达到1000吨,籽实类草种(多花黑麦草、苏丹草等)年销售50吨~60吨。
草种经营方式各有特色。从调研情况看,草种经营方式各有特色。如湖北省主要是由省城的经营公司承担批发经销,县级经销商进行零售,有的企业在每个县市都有销售网点,形成了较稳定、完备的自上而下的销售网络;广西牧草种植主要是热带品种如象草等,多数是用种茎扩繁,以自产自销居多。南方几个省区籽实类草种用量少,大多由各地经营农业种子或饲料兽药的企业顺带销售,属分散型市场,无完整的经营网络;江西省、湖南省市场种子销售量较大,但并没有包揽批发业务的大企业,多数市、县都有草种销售店,各销售店自行进货,立足本地销售;而广东省采取与外省的草种经营公司联营的方式,满足省里市场需求。
市场经营的草种主要是进口种子。目前市场经营的草种子多为进口草种,比例在90%以上,其中南方应用最广的多花黑麦草种子几乎达到100%。企业一致认为进口种子质量比较稳定,客户愿意买,利润有保障。
二、草种生产经营取得的主要成效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高度重视草地畜牧业的发展,南方种草养畜得到持续稳定的增长,草种生产经营在草食畜禽发展的带动下,产业从无到有,已初见成效。
(一)初步建立了较稳定的草种经营市场为满足农户种草需求,南方草种子经营从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进入市场,并经历了20多年的培育与发展,走过了从杂乱散到基本规范的发展过程,现在已初步形成具有各省区特点、可基本满足市场需求的经营市场。从总体来看,有需求的农户都可以在本地市场购买到草种。各省会城市均有草种经营(批发)商,在种草养畜发展较好的县(市、区)都有草种销售商(户),能为种植户提供适宜的草种。有的省区已形成较规范的符合当地需求模式的经营网络,草种经营市场正逐步进入规范化发展轨道。
(二)探索出了一些有益的草种生产经验在草种生产中,各省区在不同时期对不同规模、多种模式的草种生产进行了生产实践和探索,虽然还没有运行良好的典型实例,但通过各省区的生产实践,积累不少经验,也清楚地认识到了发展中面临的问题和困难,这为我国草种生产区划及发展规划的制订提供了依据,也为进一步确立南方草种产业的发展方向提供了素材。
(三)促进了草地畜牧业生产方式的转变我国传统的草地畜牧业是人放天养,存在占用草地面积大、产出率低、效益差的弊端,难以适应现代草地畜牧业发展的需要。随着草地保护建设力度的加大,加快推动了草地畜牧生产方式的转变,通过人工种草养畜,结合改良草地放牧,草食畜养殖量、出栏量大大提高,草地产出率成倍增长,规模化、标准化养殖得到广泛推广。
(四)提升了草地的生态功能
随着飞播种草、退耕(牧)还草、石漠化治理、草原生态补奖等重大项目的实施,有效遏制了草地的退化与石漠化,草地植被得到良好恢复,草地生态功能明显增强。根据云南省在草地建设项目区的监测数据,草地植被盖度、高度、密度、草产量分别比非项目区提高33.83%、32.84%、114.77%和148.04%,岩石裸露率降低17.9个百分点;重庆市的监测数据显示,草地盖度由55%提高到95.6%,年水土流失量由310吨/亩下降为93.3吨/亩,草地产量由380公斤/亩提高到1400公斤/亩。
三、草种生产经营面临的主要问题
南方草种生产经营虽取得了一些成效,但也面临着新的问题,亟待加强研究,着力解决。
(一)基础薄弱,产业体系不全
进入21世纪以来,我国《草原法》、《种子法》和《草种管理办法》相继颁布实施,为草种产业管理提供了基本的法律、法规保障。但有些地方配套法规不健全,管理机制不完善,目前草种生产、经营许可审批仍未得到全面落实。同时,与农作物种子比较,南方草种良繁体系还不健全,不仅选育品种少,而且缺乏草种研究、管理体系及种子质量控制体系。
(二)规模较小,缺少资金扶持
草种产业是草业的基础产业,我国草业建设刚刚起步,特别是在南方,草种产业的规模较小。广东省在1985年建设的“广东省牧草种子检验中心”,1994年通过了广东省技术监督局的计量认证与实验室的审查认可,但在2004年复查评审中因没有开展检测任务被取消了资质;广西目前还没有草种质量监管和检测机构,而是由自治区畜牧兽医局承担相关工作,草种管理经费紧缺。建议国家增加对草种生产经营建设项目的投入,重点支持草种生产基地建设,以满足草种市场的发展需要。
(三)技术力量不足,科技研究滞后
长期以来,南方从事草业的科技人员很少,除省级机构外,地、市、县级大多数没有专业或专职技术人员,技术力量严重不足,特别是在草种生产技术方面,开展的有关专题科技研究很少。从湖北、湖南到广东、广西,各地的地方草品种都非常丰富,其中不乏优良品种,但大多存在着种子生产难题,由于从事研究人员少、技术力量薄弱,优良品种难以得到应用。调研中发现:现有草种生产主要是因为缺少成熟配套技术、关键技术、核心技术,以至于普遍存在种子不高产、质量不稳定、生产经济效益低下的共性问题,草种生产与生产技术需求矛盾十分突出,产业缺乏竞争力,严重制约着草种生产的发展。
(四)缺乏科技型企业,生产水平低下
目前,草种生产基地均来源于过去的农业综合开发项目,项目承担单位多为牛羊养殖企业,无草种生产经验,技术能力欠缺,生产管理水平不高,加之项目总体投资不足,没有连续性投资。在投资建设立项时,没有草种机械化生产和加工的内容。项目单位生产草种在产出水平和质量水平上明显不及进口种子,且价格上也无明显优势,种子竞争力不强,草种生产经营效益低,项目成效难以维持,多数项目单位通过验收后便停止草种生产。
(五)缺少小型收获、加工设备,难以保证种子产量和质量
由于南方草种生产基地多数是在丘陵山地,地势起伏不平,并且雨水天气多,土壤黏性强,再加上草种子较细小、质量轻、形状不规则的特点,现在缺少适宜山区的小型草种生产、收获加工机械,不仅直接影响到草种的产量和质量,而且严重制约草种规模化生产。
(六)重贸易轻生产,产业化水平低
在草种经营方面,除湖南省有长沙克劳沃草业科技发展公司、湖南省绿洲草业服务站是专营草种业务外,其他各省区所有草种子经营商、经营户均为兼营,经营方式只是买进和卖出,从业人员对草种生产、草种特性、栽培利用技术等基础知识了解不多,对种植户的产业发展需求认识不足,缺乏对市场产供销的组织协调和售后服务。目前仍没有出现集草种子生产加工销售于一体的科技型龙头企业。
(七)草种效益难体现,草种品质被忽视
牧草生产主要是以生产量为主,牧草产量除与品种、种子质量相关外,与种植地水肥条件关系更密切,目前大部分是自种、自收、自用,没有认真统计或估算产草量是多少。经营户采购草种时只选择种类,并不选择具体品种,更不选择好品牌,所以企业首先考虑的是进价,而不是品种的品质和生物学特性,对种子质量不合格的,可以建议种植户多买1公斤~2公斤,由于种子价格不高,种植户每公斤多花10元~20元也能接受。同时,牧草还未成为商品,牧草只有通过养畜转化才能体现出效益,所以草种子的品质效益还没有引起人们的足够关注和重视。
四、南方草种生产经营发展方向
南方省区草种产业基础薄弱,并受到特殊的土地与气候条件制约,笔者认为其发展的主要方向应该是:
(一)加强草种选育,确立当家品种地位草种的优良生产性能是草产业发展的基本前提。目前,南方各省区当家草种非常缺乏,虽然各地种植的品种很多,但使用的多数是进口种子,并且每年都在变换。其实,不同草种对特定的气候、土壤条件表现各异,各地应加强对当家草种的筛选和选育,选择对本地气候、土壤适应性强、产草量高、品质优、种子生产性能好的草种,从而有针对性地开展草种生产,确立当家优良草种的地位,以便能形成区域品牌,提高市场竞争力。
(二)加大科研投入,提升草种产业科技水平
我国南方草种产业弱小,科技研究力量和投入很少,技术开发力度严重不足,产业科技含量低。应侧重加大科研开发投入,鼓励科研单位、育种专家参与有关草种生产的技术研究。同时,应广泛研究和借鉴国外先进的生产、管理经验和运作模式,加快先进技术和可行模式的推广应用,避免走弯路,推动我国草种产业化进程。大力支持草种企业从事草种育种、生产的技术研究开发,采取产业发展和科技进步并举的战略,逐步改变目前草种产业普遍存在的只有贸易、忽视生产、没有技术的被动局面,增强草种产业发展后劲。
(三)优化产业模式,培育龙头企业
发展草种产业必须走产业化道路,寻求适应市场经济和产业发展规律的现代化草种产业体系。要加强对草种产业化发展模式的探讨和研究。南方草种生产要继续走创新的道路,不断优化产业模式,推行科研单位创办草种企业或与企业横向联合,提升产业科技水平。草种企业要增强技术储备,走育种、繁育、市场一体化之路,着力培育科技型专业化草种龙头企业。
(四)实施草种质量认证,保障种子品质由于南方草种生产经营刚刚起步,实施牧草种子质量认证可以从一起步就把质量好关。通过对草种生产过程中种子田的种植、田间管理、种子的收获、加工等各个重要环节的行政监督和技术检测检查,控制草种生产全过程,从而能够确保所生产的优质牧草种子的基因纯度和真实性。对已取得了认证标签的草种,可以做到对草种分发、经营、销售全过程的可控、可追溯,维护好消费者的权益。